早季

儒雅随和

【带卡】莺歌与孤独者(5.6)

*最终章六


5.那凋谢的誓言是我永世难言的心伤(6)

 

我很少动念算计别人,不代表当别人算计我时,我会乖乖躺着等死。几日前得知我与团藏终将有一次不可避免的会面后,我立刻让鼬着手去查了最后需要确认的事情。

之前说过,十几年前旗木朔茂打的那场扑朔迷离的败战,并非败在他本身能力不够,而是源于背后有人捅刀。在最需要战略物资的时候,三家掌握经济命脉的国有银行突然宣称破产,而那三家国有银行里遍布着团藏的亲信和势力。以团藏对旗木朔茂的忌惮程度,就算他自称破产之事与他无关,怕也是没人信的,更何况旗木朔茂投降不久,三家破产银行很快便又恢复生机,根本不像融资出现过问题的样子。

我的疑点是,让三家银行同时破产,团藏究竟是怎么办到的?通过各种门路反复调查后,我们发现了一个十分惹人生疑的名字。

——山椒鱼半藏。

我没料到团藏的手居然可以伸得那么远。

半藏其人,身份是水之国的首相。水之国在战争中处于偏向风之国的一方,理应与木叶交恶。然而事实并非如此,旗木朔茂投降后半年左右,火之国经济逐渐恢复景气之际,团藏与半藏曾有过一次短暂的会晤。彼时于媒体面前,团藏无不感慨地一连说了数遍“多亏了半藏的援手啊。”

所有人都以为,是半藏不计前嫌出手救活了三家奄奄一息的银行,团藏出于感激才有此言论,殊不知在那番话背后还有另一层深意。

半藏为何要帮团藏呢?原因不难找到,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。那名敌人不是别人,恰好是旗木朔茂。


旗木朔茂成名之战的对手,正是当时还任军职的半藏。那是早些年以边境冲突为由,由火之国主动发起的小型入侵战争。旗木朔茂带兵甫一入敌境,即遭到半藏部队的阻击。朔茂初出茅庐,战斗风格还以凌厉见长,遂不顾敌我悬殊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一场彻彻底底的歼灭战。半藏在那一战中被活捉,相传在作为战犯押送木叶的途中受尽折辱,直到水之国割地求和后才被放归。

故而每次提起旗木朔茂,半藏皆恨之入骨,恨不能生啖其肉饮其鲜血,以报复当年受辱血仇。

后来当团藏找到半藏,二人一拍即合,立刻组织了一场恶毒的阴谋。

时逢水之国在进行深海资源勘测项目,由于耗资空前巨大,工程在初期即陷入瓶颈。团藏与半藏在此事上找到了突破:首先由半藏代表水之国提出从火之国贷款引资,再由团藏一手操办,以投资为名把三家银行的资金全部周转过去。待旗木朔茂与风之国战况胶着时,半藏按照约定突然宣布项目失败,至此在表面上看来,木叶所有的投资全部打了水漂,银行破产也理所当然。

后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,没有了物资支持,旗木朔茂要么按司令部指示毕其功于一役,带着几万人以死殉国,要么和前线所有人一起熬下去,然后活活饿死冻死。无论哪种,他都难免落得个口诛笔伐的下场。只不过他选择了对自己而言更为屈辱,对其他人却更为公平的做法——投降。

 

今夜我抱着死者的觉悟,抛下包袱,终于将这鲜血淋漓的真相公诸于世。我当着团藏的面,无视后脑抵着的冰冷的枪管,平静地叙述完了一切。

而后现场讨论之激,几乎无异于一场哗变。团藏迅速被媒体层层裹住,寸步不能让身。他们连续不断地对他拍照提问,言辞之尖利刻薄,在面对高层人物时实属罕见。团藏颜面扫地,怒到瞠目欲裂,他推开记着指着我的面门暴喝:“宇智波!你满口胡言,不过想为你的姘夫开脱罢了,没有证据竟敢血口喷人!”

我告诉他:“大人,我没有那么单纯,既然要选择报复一个人,我会毫无准备,两手空空提头来见吗?你放心,报告以及所有证据,我已在宴会前送交到了法院以及各家报社,你再狡辩也无济于事,明天早上就是末日——不光是我的,也是你的。”

该说的已经说完,我无心再看他表演。回过头,却见琳泪流不止,模糊了满脸妆容。

她颤声问:“你刚刚说的……都是真的?”

我对她发誓:“绝无半句虚言。放心吧,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,你不用有压力。你的家族犯下的罪,都与你无关,该对你赎的罪,我不会逃避的。”

她咬住嘴唇,狠狠揩了把眼泪,片刻后又重新举起了枪。

“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。”她说,“你到底为什么跟我结婚?你爱过我吗?”

“对不起。”我没有资格解释什么,只能道,“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回答。”

“原来如此,我明白了。”

在她眼中捕捉到决绝之色,我其实颇为欣慰。故枪响之时,我反倒如释重负,以为自己罪恶的一生终有了一个宣判。但她没有杀我,子弹贴着我的耳朵擦过去了,击碎了远处的一盏吊灯。

“宇智波带土,你不配当我孩子的父亲。”

“我恨你。”她最后说,扬手将手枪抛出窗外,头也不回离我而去。

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见机奔过来想要堵截她,我竭力将他们拦住。我告诉他们,请放过琳,我会承担所有责任,也会回答所有问题。至于琳,她只是被卷进斗争旋涡的牺牲品,一个无辜的女人而已,请不要再找她的麻烦了。

 

那天晚上究竟是如何收场的,我已然不太记得清了。似乎是水门叫人来控制住了局面,隔开媒体,带走了被盘问不休的我和鹿惊。我们被他送到波风家的一座远离木叶的私宅,因为我们都回不去家了——我们的房子外面一定围满了马蜂般密集的人——记者、看热闹的民众、甚至从他国前来收集丑闻的间谍。

我曝光了团藏集团的肮脏勾当,却用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。我知道,用不了多久,有关我婚变,同性恋,为“叛将”遗孤抛弃妻子甚至与家族决裂等报导,会和团藏的丑事一起登上报刊头条,并成为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木叶人茶余饭后用以碎嘴的谈资。

我的仕途彻底断送,而我大抵也要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了,我很惋惜,但又不是很在意。

从深夜捱到凌晨,我站在阳台上,瞭望沉静的冬夜。这一夜围绕我的,只有无悲无喜的空茫。


在那个最漫长的冬夜里,由始至终,我与鹿惊只说了一句话。

“我们还有可能吗?”

我们在楼梯上擦肩而过,我拽住他,凄凉地、近乎低微地问。

他长叹着摇了摇头,道:“我不知道。等一等吧,现在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。”

 

早上四点钟,他便被水门遣来的车接走了。我看着那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一圈圈驶下盘山公路,忽然滋生一种极度可怖的恐慌感。

 

我很怕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。

 

 

我被软禁了。

水门把我送到波风家的别馆,可我并不清楚自己的确切位置。整座宅邸完全由他的亲卫兵严加把守,我出不去,也丝毫得不到外面的消息。

甚至无人与我进行最基本的交流。

每次询问,得到的回复都是“等”。一连数日过去,我开始焦虑烦躁,以及恐惧。

我想了解鹿惊怎么样了。即便不允许我插手接下来的事务,没有鹿惊的音讯也足够让我寝食难安。

从理性上出发,我能理解水门的做法。外界虎视眈眈的人不少,以他们捕风捉影的本事,现下多说即会多错,错上一步即可能万劫不复。而按照当前事态,保护我最好的方式正是让我与世隔绝,失去继续说话的机会。

但我同样为他的自作主张而愤怒。我早已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少年了,于情于理,我也不需要他的保护。而他所谓的保护里,是否藏有另一层居心,我也很难断定。

我不愿像只动物一样任他宰割,又没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法摆脱当前的局面。

我只能等,被动地等。我恨这种等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我发怒了。作为战争的后遗症,我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稳定。平日里还好,可连续几日视我为无物,便叫我难以忍受了。我摔了不少东西发泄情绪,当然无济于事,水门给他的亲卫下过死命令,不允许和我进行有实质意义的交谈。

我的愤怒被抛进了真空里,燃不起任何火星。

这无疑加剧了我对他、对世界的憎意。

我说过,我对这个阴暗的地狱已经无所留恋了,目前来讲,我只想确定鹿惊平安无事,除此之外别无他求。倘若我的要求不能被满足,那我宁可去冒天下之大不韪,不计代价毁了眼前的一切。


TBC

下章开始正式进入结局,大概两到三更结束吧。多给点评论啦,笔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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